朝歌城的云层像被捅了马蜂窝，黑沉沉的云团里窜动着青紫色电光，活像一群被踩了尾巴的雷公电母在里头跳脚。林默刚踏出地宫，鼻尖就被焦糊的功德味呛得一皱 —— 这味道混着紫雾里的铁锈腥，比干形容得贴切："跟老臣当年算错鸿钧寿数时的尿骚味一个德行。"
"陛、陛下！雷、雷部的仙、仙人全、全堵在南天门！" 申公豹连滚带爬冲过来，十二金仙挂件叮铃哐啷撞得他肩胛骨生疼。广成子挂件的番天印正顶在他后腰，活像插了根金光闪闪的擀面杖，"赵、赵公明举、举着雷、雷部 KPI 报、报表，说、说要讨、讨薪！"
陆压咬着半块烧鸡从云层里飘下来，鸡骨头在指尖转得呼呼响："这老黑虎精，去年抢我三坛灵酒时咋不说 KPI？" 话音未落，天际突然劈下一道碗口粗的闪电，在他脚边炸出个焦黑的 "工" 字，吓得土行孙嗷一嗓子钻进地里，安全帽顶的矿灯在土里划出诡异的光痕。
南天门广场被雷部仙人挤得水泄不通，赵公明骑在黑虎背上，手里的金鞭卷着卷边的功德报表，鞭梢还滴着松节油 —— 显然是刚从蟠桃园偷摘灵松时蹭的。"咱雷部上个月劈了三万六千道劫雷！" 他黑着脸把报表摔在地上，"可功德殿说咱 ' 雷电造型单一 '，扣了三成绩效！"
林默踩着混元伞升上云端，就见雷部仙人们各展神通：有的举着 "还我加班费" 的霓虹牌，牌面是用闪电拼成的 "累" 字；有的把鼓车当低音炮，敲出《打工人血泪歌》的节奏；最绝的是闪电娘娘，正用五雷诀在云层里绣 "拒绝 996" 的十字绣，绣线竟是活的电光，劈得路过的仙鹤毛都炸成了蒲公英。
"赵元帅这是要转行搞行为艺术？" 林默晃了晃测谎仪，红光扫过赵公明的黑眼圈，龟甲上跳出 "连续加班 23 天" 的字样，"这样吧，咱们搞个 ' 闪电造型大赛 '，观众打赏的功德全归你们，咋样？"
话音刚落，云层里炸开此起彼伏的应和声。雷公们立刻摆开架势：有人把闪电拧成麻花状，有人将雷球捏成蟠桃模样，最离谱的是个新晋雷仙，竟用闪电拼出费仲的八字胡造型，气得费仲在地面跳脚："俺这胡型是能随便仿的？得交版权费！"
申公豹刚想凑近林默表功，腰间的惧留孙挂件突然弹出橡皮筋，"嘣" 地弹在他屁股上。他一个趔趄撞进广成子挂件怀里，玉净瓶挂件趁机往他嘴里灌了口酒 —— 竟是瑶池的醉仙酿，辣得他眼泪鼻涕一起流："你、你们这、这是谋、谋杀！"
"嘘 ——" 陆压突然按住他肩膀，离火剑在指尖凝成火苗，照亮远处云层里鬼鬼祟祟的身影。金吒穿着阐教的夜行衣，正往传影玉简里输入代码，袖口露出的 "天道维稳" 袖标被火光映得通红。
"家人们！朝歌城的雷是妖法变的！" 金吒的声音通过玉简传遍三界，"他们用灵泉污染雷云，喝了雷劫水会断道心！" 话音未落，他兜里掉出个小本本，封面上赫然写着《如何用舆论搞垮朝歌》。
费仲逮着机会，举着刻满符文的黄纸窜到镜头前："乡亲们！看这 ' 雷劫险兆符 '！贴门上能挡九成雷，贴脑门上能防职场 PUA——" 话未说完，一道闪电精准劈中他的八字胡，瞬间卷成焦黑的弹簧，"滋啦" 冒着青烟，打得比干的算盘珠子蹦出三丈远。
"费卿家这造型，比魔礼青的琵琶弦还亮眼。" 林默强忍着笑，测谎仪扫过金吒的功德牌，"金吒仙长，不如说说，你兜里的 ' 降雷咒 ' 为啥和雷部鼓车的漏油配方一模一样？"
金吒脸色骤变，转身想逃，却被土行孙从地底拽住脚踝。鼓车漏油顺着裂缝渗进灵泉，水面突然沸腾，无数气泡里浮出密密麻麻的 "功德 - 1" 字样。最深处的气泡炸开，一条浑身发光的锦鲤跃出水面，鳞片上 "灵泉锦鲤" 西个大字还滴着功德金粉。
"这鱼咋看着像俺老家的电鳗？" 土行孙刚想伸手去摸，锦鲤突然张开嘴，"咕咚" 吞下金吒的功德牌。刹那间，它周身爆发出刺目金光，鳞片竟变成放映屏，映出紫霄宫内景：鸿钧正用东皇钟碎片篡改封神榜，每一笔都伴随着仙人的痛苦哀嚎。
"这、这是......" 赵公明的黑虎吓得前蹄离地，"鸿钧老儿竟敢篡改天命？"
锦鲤在半空疯狂扭动，体型瞬间膨胀十倍，电鳗的尾巴上长出龙鳞，嘴里喷出的不再是水花，而是带着功德灰的闪电。林默眼尖，发现它额头上的纹路竟与自己掌心的碎片一模一样，心跳骤然加速 —— 三脉血祭的预言，难道应在这灵泉锦鲤身上？
陆压突然抛出离火剑，火焰在锦鲤鳞片上映出无数个倒影，每个倒影里都有个模糊的女子身影，袖口的补天石碎纹与龟灵圣母的龟甲纹路分毫不差。"这是混沌兽电鳗龙，" 他声音低沉，"用功德怨魂和灵泉毒雾孕育，专门吞噬天道谎言。"
电鳗龙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，尾巴劈开云层，露出鸿钧神念锁链的真容 —— 每条锁链上都串着截教弟子的功德牌，牌面刻着 "待宰羔羊" 的字样。申公豹的惧留孙挂件突然开口，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清醒："当年东皇钟碎裂时，鸿钧用碎片造了这锁链，就是为了......"
话未说完，电鳗龙猛地甩尾，将锁链击成齑粉。漫天飞舞的金光里，林默看到无数光点飘向朝歌城，那是被囚禁多年的功德怨魂。而在更远处的混沌海，一个巨大的身影似乎正在苏醒，鳞片上的纹路与电鳗龙如出一辙。
"陛下！" 比干的算盘突然算出一串血字，"电鳗龙的鳞片能映照天道真相，但每次显现都要吞噬活人的功德！"
林默看着自己掌心渐渐淡去的碎片光芒，突然想起温泉池底的符文。三脉血祭处，火鸦破笼时 —— 难道这电鳗龙就是第三脉？而他所谓的混沌血脉，不过是天道为了孕育新容器设下的骗局？
电鳗龙突然转向林默，瞳孔里映出他的倒影。申公豹的玉净瓶挂件终于漏完最后一滴水，在地上汇成的 "劫" 字突然裂开，露出下面的古老符文，与金乌胚胎舱壁上的文字完全一致。
"小心！" 陆压的离火剑擦着林默耳畔飞过，斩断电鳗龙喷出的闪电。但在这电光火石间，林默看到电鳗龙眼中闪过一丝哀痛，竟与他在碧游宫看到的金乌胚胎如出一辙。
当电鳗龙的身影消失在混沌海深处，朝歌城的天空突然降下金色雨丝。费仲的八字胡终于恢复原状，却沾了满头金粉，活像戴了顶滑稽的王冠。而在他不知道的角落，传影玉简的首播间里，"鸿钧篡改封神榜" 的关键词正在疯狂刷屏，点赞数突破百万的瞬间，整个三界的功德榜都出现了诡异的震颤。
林默握紧青萍剑，剑身上的女娲刻字突然发烫。他知道，鸿钧的秘密才刚刚揭开一角，而电鳗龙眼中的哀痛，或许正是解开混沌三脉之谜的关键。更重要的是，当传影玉简的镜头扫过紫霄宫时，他看到鸿钧的身影正在功德榜前疯狂修改数据，而榜尾，"林默" 的名字后，赫然跟着个鲜红的 "死刑" 标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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