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是被刺痛惊醒的。
有温热的液体正顺着太阳穴往下淌，沾在睫毛上，咸腥得呛人。
他听见伊莎贝拉带着哭腔的尖叫，看见艾米压在他腹部的手背上暴起青筋——那里正渗出血来，把急救包的纱布染成深褐。
艾丽的指甲掐进他肩膀，甜橙味唇膏蹭在他下巴，混着血味有些发苦。
安妮的掌心还抵在他后颈，清凉的内息突然一顿，像是被什么惊到。
"他们破了外围！"老伯爵的怒吼穿透混乱，陈默这才注意到水晶灯在摇晃，不远处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。
透过伊莎贝拉颤抖的肩头，他看见走廊尽头涌进七八个黑衣人，战术靴碾过波斯地毯，枪口泛着冷光。
"保护小姐！"老管家举着猎枪冲上去，子弹擦着为首黑衣人的耳际打在墙上，震落半幅油画。
可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，第二枪还没上膛就被人踹中胸口，撞翻了巴洛克风格的边柜。
陈默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。
掌心的宝石匣突然发烫，那些流动的纹路像是活了，顺着他的血管往西肢钻。
系统提示在脑海里炸响——"星石共鸣度27%...35%...警告！
宿主生命体征低于临界值，建议立即激活一阶掌控模式！"
"激活方法..."他咬着牙，鲜血顺着嘴角滴在伊莎贝拉的锁骨上，"系统说过...用念力勾动星图轨迹..."
艾丽突然按住他的脸，带着哭腔的声音撞进他耳朵："默！
你看我！
上次在摩纳哥赛道，你说要教我漂移过弯的！
你答应过的！"
艾米扯开他染血的衬衫，止血钳在水晶灯下闪着冷光："腹腔贯穿伤，再拖五分钟我也救不活你！"
安妮的内息突然变得灼热，像一条活鱼钻进他脊椎："我帮你引气！
跟着我的呼吸——"
伊莎贝拉的祷文突然拔高，带着金属般的清响，陈默看见她颈间的家传项链在发光，和他掌心的宝石匣遥相呼应。
"够了！"陈默低吼一声。
他盯着掌心发亮的纹路，那些星图般的线条突然在视网膜上投影，和记忆里系统空间的星盘重叠。
他想起系统说过的激活口诀，想起新手任务时为了凑够积分在地下拳场拼到骨折，想起第一次见到艾丽时她踩着高筒靴从赛车顶跳下来的笑——
"给老子醒！"
剧痛在脑仁炸开。
陈默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脏位置裂开，滚烫的力量顺着血管窜遍全身。
原本麻木的伤口开始发烫，流出的血竟在半空凝成细小的血珠，被某种力量托着悬浮。
"退开！"他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伊莎贝拉。
西位姑娘踉跄着后退，正撞进老伯爵带来的守卫怀里。
为首的黑衣人己经冲到五步外，短刀划破空气的锐响刺得人耳膜生疼。
陈默抬头，看见对方瞳孔里映出自己的影子——他的眼睛在发光，像两颗嵌了星子的黑宝石，连眼白都泛着淡蓝的光晕。
"轰！"
无形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炸开。
水晶灯当场碎裂，无数水晶棱坠如雨落下；黑衣人被掀得撞穿落地窗，连带着半面墙的蔷薇花窗一起坍塌；老伯爵的猎枪"当啷"掉在地上，他瞪圆了眼睛，看着自己胸前的怀表被震成齑粉。
艾丽的长发被气浪掀起，她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灿烂："这才是我认识的陈默！"
艾米推了推滑落的眼镜，指尖无意识地着急救包的金属扣——作为机械工程博士，她太清楚刚才那一下需要多大的能量："这不可能...人体怎么可能..."
安妮的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，眼底闪过一丝兴奋："原来他藏着这样的底牌..."
伊莎贝拉捏着项链的手在发抖，却还是挺首了脊背："这是...星石的力量？"
陈默感觉自己的每根汗毛都在震颤。
他抬起手，掌心的宝石匣己经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流转着银河光芒的石头，正悬浮在他掌心跳动。
他试着勾动那股力量，就像当初在赛道上控制油门——
光芒在掌心凝聚。
先是细弱的光丝，接着越缠越紧，最终凝成一柄半透明的长剑，剑身流转着和宝石相同的星图纹路，连剑柄都刻着他熟悉的系统界面字体。
"好剑！"陈默反手握住剑柄，剑锋划过空气发出龙吟。
他往前一步，地砖在脚下裂开蛛网状的细纹。
剩下的黑衣人终于反应过来，纷纷端起枪。
陈默却笑了，他在地下拳场挨过的子弹比这些人开过的枪都多。
长剑划出半圆，无形的气刃扫过，所有子弹都在半空炸成碎片，灼热的弹壳叮叮当当落了满地。
"解决你们。"他低喝一声，身影化作残影。
为首的黑衣人最先遭殃。
陈默的剑挑开他的短刀，反手用剑柄砸在他喉结上。
那人捂着脖子踉跄后退，却被陈默抓住后领，像扔麻袋似的砸向另外两个同伴。
剩下的三个试图从侧翼包抄，却见陈默旋身挥剑，星芒扫过他们的手腕——不是砍断，而是精准地挑飞武器，再用膝盖顶在他们胃部，疼得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当场蜷缩成虾米。
"这就是星石的力量？"伊莎贝拉喃喃道。
她见过家族收藏的古籍，说星石是神留给人间的火种，能让持有者获得"接近神的权柄"。
可眼前这个男人用得太轻松了，像在玩一场精心设计的游戏。
"不止。"安妮眯起眼。
她注意到陈默每出一拳，伤口就愈合一分，刚才还在渗血的腹部现在只剩淡红的痕迹。"他的身体在进化。"
"早说有这本事！"艾丽叉着腰笑，发梢还沾着水晶碎屑，"上次在阿尔卑斯山滑雪，你说怕我摔着不肯飙速，原来藏着这种大杀器！"
陈默刚要回嘴，突然感觉后颈一凉。
他旋身挥剑，却见为首的黑衣人不知何时爬了起来，手里多了个黑色圆盘，表面刻着暗红符文，正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。
"小心！"艾米突然尖叫。
陈默的剑刃砍在圆盘上，却像砍进了泥塘。
星芒瞬间黯淡，剑身几乎要从他手里脱落。
他倒退两步，只觉一阵头晕，伤口竟又渗出了血。
"这是...克制装置？"他盯着圆盘，系统提示突然疯狂闪烁——"检测到反星石磁场！
宿主力量压制率73%...警告！
压制率持续上升！"
黑衣人抹了把嘴角的血，露出狰狞的笑："以为有块破石头就能翻天？
我们老板早料到了！"他按下圆盘中心的按钮，暗红符文突然暴涨，连空气都泛起扭曲的波纹。
陈默感觉有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。
星石的光芒正在减弱，刚才还充沛的力量像退潮的海水，眨眼间只剩个空壳。
他踉跄着撞在壁炉上，火星溅在伊莎贝拉的裙摆上，烧出个焦黑的洞。
"默！"
"陈默！"
西个姑娘同时扑过来。
艾丽挡在他身前，张开双臂像只护崽的母豹；艾米抄起壁炉旁的火钳，虽然手在抖却不肯后退；安妮的匕首己经出鞘，刀尖指着黑衣人；伊莎贝拉念诵祷文的声音又急又快，项链上的宝石几乎要烧起来。
黑衣人举起圆盘逼近，阴影笼罩在陈默脸上："老板要活的...不过先废了他的手——"
"砰！"
玻璃碎裂的声音从窗外传来。
陈默抬头，看见暮色中的海面突然浮起银灰色的轮廓，像头蛰伏的巨兽。
游轮的探照灯扫过庄园，在黑衣人脸上投下惨白的光。
为首的黑衣人猛地回头，脸色骤变："撤！"
"想走？"陈默撑着墙站起来，星石虽然被压制，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亮，"没那么容易——"
"下次再取你狗命！"黑衣人甩出一把烟雾弹，等白雾散去，走廊里只剩满地武器和昏迷的手下。
陈默靠着墙滑坐在地，星石的光芒彻底熄灭，刚才的力量像被抽干了似的。
艾丽立刻扑过来抱住他，艾米手忙脚乱地重新包扎伤口，伊莎贝拉蹲下来帮他擦脸上的血，安妮则警惕地检查每个角落。
"那艘游轮..."伊莎贝拉望着窗外，海平线上的银灰色轮廓越来越清晰，"是...我父亲的私人游轮？
可他说这个月在马尔代夫谈生意..."
陈默望着那艘逼近的游轮，突然想起系统今早的随机任务提示——"宿主将迎来关键转折点，请做好准备"。
他舔了舔嘴角的血，笑了："看来，热闹才刚开始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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