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门开启的瞬间，陈默便闻到了更浓烈的檀香。
不同于外面若有若无的淡香，这味道裹着岁月沉淀的醇厚，像是被封存在琥珀里的时光。
门内空间比想象中宽敞，穹顶垂着几盏青铜灯，灯油燃得正旺，将西壁照得通亮——墙上的壁画是用矿物颜料绘制的，画中骑士披着镶满宝石的铠甲，怀里抱着半透明的水晶瓶，瓶中流转着和他们方才闻到的甜香相似的雾气。
"哇哦！"艾丽的赛车手套蹭了蹭陈默掌心，拽着他往屋里走，红色发梢扫过他下巴，"你看那个展柜！
里面的铜壶刻着星图呢，我爷爷收藏老物件，这种工艺至少得是文艺复兴时期的！"她说话时呼吸都带着雀跃，赛车服下的胸脯随着动作轻颤，活像只发现蜜罐的小兽。
伊莎贝拉落在后面半步，夜明珠在她腕间晃出柔光。
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子，再抬眼时目光恰好撞进陈默怀里："陈先生，您看这幅壁画。"她指尖点向左侧墙壁，画中骑士的铠甲纹路竟和陈默袖扣上的暗纹有几分相似，"或许和我曾祖父说的'守护者'有关？"
"伊莎贝拉小姐观察得真仔细。"陈默弯腰时闻到她发间的铃兰香，顺势将她被壁画勾住的蕾丝袖摆解下来，"不过现在该叫我陈默了——毕竟我们己经一起闯过赛车场的暴雨，又要共探密室。"
"噗嗤。"艾米推了推金丝眼镜，指尖在展柜玻璃上敲出轻响，"某人的耳尖都红了。"她抱着笔记本电脑，屏幕蓝光映得睫毛忽闪，"暗门的机关是磁石联动，刚才陈默开门时，我检测到三次微弱的电流波动，看来这密室不止表面这么简单。"
艾丽立刻转身捂住嘴，眼睛弯成月牙："原来我们的大小姐也会害羞呀~"她故意拖长尾音，撞了撞伊莎贝拉的肩膀，"上次在赛车场，你说陈先生过弯时像猎豹，现在该改口说像...像会解袖扣的绅士？"
伊莎贝拉耳尖从珍珠白染成浅粉，却没有躲开陈默的手。
她轻轻回握住他的指尖，温软的掌心贴着他虎口的薄茧："艾丽小姐，你上次在维修区被机油溅到，是谁帮你擦的脸？"
"喂喂！"艾丽炸毛般举起双手后退，红色赛车服在青铜灯下泛着暖光，"我那是为了给陈默递工具！"
笑声在密室里荡开时，地面突然传来细碎的震动。
陈默瞳孔微缩——他记得老伯爵说过曾祖父是参加过一战的机械师，这种震动频率像极了当年德军用过的地雷触发装置。
"捂住口鼻！"他一把将离展柜最近的艾米拽进怀里，另一只手揽住伊莎贝拉的腰往墙角带。
艾丽反应更快，己经扯下颈间的方巾蒙住口鼻，安妮不知何时又摸出匕首，刀尖抵在墙缝间。
暗褐色的烟雾从壁画缝隙里涌出来，带着刺鼻的铁锈味。
陈默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：【检测到中世纪砷化物毒气，三十秒内未关闭机关将触发二次毒雾。
关闭方法：壁画骑士的水晶瓶旋转180度，同时踩住地面第三块与第七块方砖的交界线。】
"艾丽，踩住我脚的位置！"陈默吼了一声，拽着伊莎贝拉的手按在壁画上。
伊莎贝拉的指尖刚碰到水晶瓶，他便感受到她的颤抖——不是害怕，是紧张得连呼吸都轻了，温热的吐息扫过他耳垂，"陈默...我转了？"
"转。"他的手掌覆在她手背，带着她顺时针旋转。
水晶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时，陈默抬脚踩住方砖交界，地砖下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。
毒雾退得比来时更快。
伊莎贝拉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贴在陈默胸口，能清晰听见他心跳如擂鼓。
她想退开，却被他扣在腰上的手按得更紧——他在替她挡住最后一缕毒气。
"安全了。"陈默低头时，鼻尖几乎蹭到她发顶，"刚才要是松手，我可能得背你去医院洗胃。"
"那...那我就赖上你。"伊莎贝拉轻声说，耳尖的粉色蔓延到脖颈，却在看见陈默眼底笑意时突然抬头，"反正你己经背过艾丽去医疗室，不差多我一个。"
"喂喂！"艾丽扯下方巾，发梢还沾着毒雾的水珠，"我那是被轮胎碎片擦到！
再说陈默背我的时候，你躲在维修站窗口看了十分钟！"
艾米推了推眼镜，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底发亮："毒雾成分分析出来了，和1916年巴黎地下实验室泄露的毒气配方高度吻合。
曾祖父当年在法国待过三年...陈默，看中间！"
众人这才注意到，毒雾散尽的密室中央，原本空着的青石板上，不知何时升起了一座镶嵌着宝石的檀木宝箱。
箱盖刻着和门楣一样的符文，正随着陈默靠近而微微发亮。
"是'月蚀之泪'。"老伯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他从未有过的紧绷。
陈默回头，看见老人攥着银头杖的手背青筋凸起，身后跟着六个持霰弹枪的守卫，"这是我家族守护了七百年的圣物，当年曾祖父从战场带回来时，说它能...能带来灾祸。"
"老伯爵，我们只是发现机关触发后它自己出现的。"陈默将伊莎贝拉护在身后，感受到她悄悄攥住自己衣角的手，"或许它需要真正的守护者？"
"守护者？"老伯爵银眉倒竖，"我才是这庄园的主人！"
"父亲。"安妮突然开口。
她的声音比平时更轻，却像一把刀划开紧绷的空气，"曾祖父临终前说过，'当星辰与血液共鸣时，守护者自会出现'。
陈默先生的袖扣，和壁画上骑士的铠甲纹路相同。"她看向陈默，眼底闪过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温和，"而您的心跳，刚才和宝箱的共鸣频率一致。"
老伯爵的银头杖重重顿在地上。
他盯着陈默，又看向安妮，最后将目光落在宝箱里那颗流转着幽蓝光芒的宝石上——宝石表面的纹路，竟和陈默方才踩过的方砖交界线完美重合。
"暂时...暂时由你保管。"老伯爵喘着粗气，转身时背佝偻得更厉害了，"但要是庄园出了任何事..."
"我以赛车手的荣誉保证。"陈默将宝石收进随身的皮质匣里，触感凉得像冬夜的泉水，"如果它真的带来灾祸，我会第一个挡在前面。"
伊莎贝拉悄悄碰了碰他的手背。
陈默低头，看见她眼尾弯成月牙，唇形在说"我信你"。
艾丽凑过来戳了戳宝石匣，鼻尖沾着没擦干净的方巾纤维："晚上要不要开个庆功派对？
我让赛车队送两箱香槟过来！"
艾米推了推眼镜，屏幕上己经跳出新的分析数据："宝石的成分含有微量星际尘埃，可能和曾祖父笔记里提到的'天外之物'有关..."
安妮则盯着陈默手中的匣子，眼底暗潮翻涌，像是想起了什么被尘封的往事。
暗门在老伯爵身后缓缓闭合时，陈默闻到了夜风里飘来的玫瑰香。
他摸了摸匣身，感受到里面的宝石正随着自己的心跳微微发烫——今晚，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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