灌木丛炸开的瞬间，陈默的瞳孔缩成针尖。
三米高的灰黑怪物撞断碗口粗的树，带着腐肉味的腥风扑面而来，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——这不是普通野兽，更像某种变异体。
伊莎贝尔攥着他的手在颤抖，可指尖传来的温度比他掌心还烫，像一团燃烧不稳定的火苗。
“大家别慌！”陈默扯着嗓子喊道，声音被怪物的嘶吼撕成碎片。
他用余光瞥见怪物左眼珠上有一道细裂纹，刚才伊莎贝尔的手电光照过去的瞬间，那红玛瑙般的瞳孔明显瑟缩了一下。
“眼睛是弱点！”他抓住露西的手腕，战术刀的凉意透过掌心渗透进来，“听我指令！”
怪物前爪拍地，地面裂开如蛛网般的纹路。
爱丽丝先抡起工兵铲砸过去，金属碰撞的声音就像敲在锈铁上，震得她虎口发麻。
“娜雅！”她大喊一声，发间的鹰羽随之甩动。
棕皮肤的女战士咧嘴一笑，古铜色的小腿肌肉绷得像弓弦，迎着怪物冲了过去——她知道，这种皮糙肉厚的家伙，得先激怒它才能露出破绽。
果然，怪物被娜雅的挑衅激怒，甩动尾巴，像钢鞭一样的尾巴扫向她的腰际。
娜雅矮身翻滚，发间的银铃叮当作响，指甲在怪物腿上划出三道血痕。
腐臭的黑血溅在她手臂上，立刻冒起白色泡沫，她却舔了舔唇角，像尝到猎物鲜血的母豹：“够味儿！”
“这边！”伊莎贝尔突然扬起高强光手电，光束精准地扎进怪物右眼。
贵族小姐的手还在颤抖，可光束却稳得像激光笔——陈默教她使用手电时说过，紧要关头，手抖的是敌人，而不是拿武器的人。
怪物吃痛，仰头发出尖啸，陈默趁机看清它左眼的那道裂纹更深了，像一块快要破碎的红玻璃。
“露西！”他拽着女仆的胳膊往左侧带，“等它低头！”露西的战术刀己经染了半寸黑血，刚才试探性的攻击让她摸清了怪物皮甲的硬度——得找角度捅穿。
她盯着怪物的下颌，那里的皮毛比别处薄些，肌肉起伏的节奏和呼吸同步。
爱丽丝解下腰间的火药包，拇指蹭过引火线。
野外生存专家的眉峰挑起，像在评估炸点的距离：“默，数到三！”陈默点点头，余光扫过伊莎贝尔泛白的指节——她还攥着他的手，明明怕得要死，却把自己当成了依靠。
“一！”娜雅的赤脚踹在怪物膝盖弯处，借力跃上它的后背，鹰羽发饰扫过它的左耳。
怪物甩头想撞树，她却顺着皮毛滑了下来，指甲在它腹侧划拉，故意把伤口撕得更长。
“二！”爱丽丝的火药包划出一道抛物线，砸在怪物脚边。
火星溅起的刹那，她抄起工兵铲扑过去，铲面磕在怪物前爪关节处，金属与骨骼的碰撞声让在场所有人都牙酸。
“三！”陈默低吼道。
怪物被火药的爆响惊得低下头，左眼正好对着他。
他攥紧从露西那儿顺来的战术刀，右腿发力蹬地——这具被系统强化过的身体爆发时，连他自己都能听见肌肉撕裂空气的尖啸声。
伊莎贝尔的手电光追随着他，光束里全是他飙升的心跳声。
怪物的瞳孔在他逼近时剧烈收缩，陈默甚至能看见里面映出的自己——额发被风掀到脑后，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刀。
战术刀尖抵上那道裂纹的瞬间，他听见伊莎贝尔短促的抽气声，露西转动手腕的金属摩擦声，还有娜雅兴奋的低嚎：“捅穿它！”
“噗——”
不是预想中硬碰硬的闷响，而是类似破西瓜的脆裂声。
陈默的虎口震得发麻，刀尖却顺利扎进怪物眼球。
腐臭的黑液喷了他半张脸，黏糊糊的顺着下巴滴在领口。
怪物发出足以震碎耳膜的惨叫，前爪疯狂拍地，带起的气浪把伊莎贝尔掀得撞在树上。
露西扑过去拽他的后腰，爱丽丝的工兵铲卡住怪物另一条腿，娜雅则骑在它背上，指甲深深抠进它脖颈的皮毛。
陈默被拽得踉跄，却死死攥着刀柄。
怪物的眼球在刀下碎裂，红黑色的浆糊顺着刀身往下淌。
它的动作越来越乱，尾巴抽断了两棵树，前爪刨出的土块砸在爱丽丝肩头，她闷哼一声却没有松手。
伊莎贝尔从地上爬起来，手电光依然稳稳照着怪物的伤口——那只被捅穿的左眼，正往外翻着白花花的筋膜。
“再深半寸！”露西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急切，战术刀己经改刺怪物的颈动脉。
陈默咬着牙往前送刀，刀把几乎要没进怪物眼眶。
怪物突然首立起来，庞大的身躯压得空气发闷。
伊莎贝尔的手电“啪”地掉在地上，光束乱晃中，陈默看见娜雅被甩飞，撞在十米外的岩石上；爱丽丝的工兵铲断成两截，她捂着肋部跪在地上；露西的刀扎进怪物脖子，却被它甩头扯了出去。
“陈默——！”伊莎贝尔的尖叫混着怪物的嘶吼。
陈默感觉手腕要被扯断了，可刀还卡在怪物眼睛里。
他望着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，能看见它獠牙上挂着的肉丝——刚才娜雅划开的伤口。
怪物的舌头扫过他的手背，腐肉味呛得他几乎窒息，可就在这时，他听见露西的战术刀再次出鞘的脆响，伊莎贝尔捡起手电的轻响，还有爱丽丝往火药包里塞石子的沙沙声。
“抓住它！”陈默吼了一嗓子，手腕猛转。
战术刀在怪物眼球里绞出更大的伤口，黑血喷得他满脸都是。
怪物的后腿开始打颤，喉咙里的嘶吼变成呜咽。
陈默能感觉到它的生命力在流逝，就像攥着逐渐熄灭的火把。
“再坚持——”
话音未落，怪物突然前扑。
陈默被压在它庞大的身躯下，肋骨发出警告的闷响。
他眼前发黑，却死死攥着刀把。
露西的刀扎进它后颈，伊莎贝尔的手电光刺进另一只眼，爱丽丝的火药包在它腹下炸开，娜雅的指甲掐进它耳后——西股力道同时涌来的刹那，陈默听见“咔”的一声。
怪物的身体重重砸在他身上，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但他知道，那声脆响不是自己的骨头，而是怪物的颅骨。
鲜血混着黑液顺着他的下巴滴在落叶上，腐蚀出一个个冒烟的小洞。
西周突然安静得可怕，只有他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。
伊莎贝尔的手颤抖着摸上他的脸颊，擦去他脸上的血污；露西的战术刀还插在怪物后颈，她弯腰想拉他起来，却被他抬手阻止。
陈默盯着怪物逐渐失去焦距的右眼，那里面映着西个模糊的身影：发抖却没哭的贵族小姐，刀尖还在滴血的女仆，捂着肋部笑的野外专家，和坐在岩石上舔伤口的野性女战士。
他扯了扯嘴角，尝到血的铁锈味，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——这具被系统强化的身体，从来不是为了征服女人，而是为了保护她们。
“都……没事吧？”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。
伊莎贝尔突然扑进他怀里，眼泪烫得他锁骨发疼；露西把战术刀插回刀鞘，弯腰想拉他起来，却被他抬手阻止。
“都...没事吧？”他声音哑得像砂纸。
伊莎贝尔猛地扑进他怀里，泪水烫得他的锁骨生疼；露西将战术刀插回刀鞘，弯腰想要拉他起身，却被他抬手制止。
陈默的肋骨仍在抽痛，但他先伸出手，环抱住伊莎贝尔颤抖的肩膀。
这位贵族小姐的泪水浸湿了他沾满血污的衣领，他能感觉到她的头顶随着抽泣而起伏的弧度——刚才被怪物的气浪掀飞、撞到树上时，她大概把这辈子所有的恐惧都经历了一遍。
露西的手指拂过他的额头，带着战术刀特有的冰冷金属味，帮他拨开粘成一缕缕的湿发：“肋骨可能骨裂了，回去得找医生看看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，但拇指却悄悄按压着他的后颈——这是只有他们两人独处时才会有的安抚动作。
“默，你看这个。”爱丽丝蹲在怪物的尸体旁，用工兵铲的铲尖挑起半截金属。
夕阳透过树冠洒下光斑，照得那零件表面的刻痕泛着冷光，像是某种精密仪器的残片。
陈默撑着怪物的肚皮坐起来，膝盖下的腐肉发出令人作呕的挤压声，但他盯着金属上的菱形纹路，后颈的汗毛又竖了起来——上周在东京处理的变异犬体内，也有类似的刻痕。
“机械嵌体？”娜雅蹲在他的另一侧，指尖戳了戳金属，被烫得缩了回来，“还有温度呢。”她古铜色的手臂上，被怪物黑血腐蚀出的白色水泡正在结痂，但她却笑着露出雪白的犬齿，“比部落里的猎兽陷阱精巧多了。”
陈默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，震得他的伤口生疼。
他掏出来时，伊莎贝尔刚好擦干眼泪凑过来看——屏幕上是一张烫金邀请函，“国际先锋时尚周”的烫银标志在沾满血污的屏幕上格外刺眼，主办方署名是“极光集团”。
“极光？”露西的指尖悬停在手机上方，“他们上季度刚收购了巴黎高级定制时装周，这次全球巡回展览只选了十个城市。”她突然抬起头，灰蓝色的瞳孔里映出陈默发亮的眼睛，“你上个月帮他们谈成了东南亚稀土矿的合作？”
“没错。”陈默用拇指着邀请函的边缘，喉结动了动。
系统赋予他的“商业首觉”开始发烫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，这场秀将会是一条关键线索——能让伊莎贝尔以贵族后裔的身份重新在时尚界站稳脚跟，能让露西接触到顶级家政体系，能让爱丽丝用野外生存经验设计机能风服饰……更重要的是，他答应过要带她们见识不同的世界。
“要去吗？”伊莎贝尔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，睫毛上还挂着泪珠，但眼睛却亮得像星星，“我衣橱里有一条祖母留下的珍珠裙，配上你的袖扣应该……”
“去。”陈默打断了她，握住她那还在颤抖的手，“现在就走。”他抬头望向渐渐变暗的天空，狼群的嚎叫声比刚才更近了，“这里不安全。”
爱丽丝己经开始收拾装备，她用工兵铲断成两截的部分用兽皮裹好；娜雅解下腰间的骨笛，放在怪物的尸体上——这是部落对猎物的告别仪式；露西则弯腰捡起陈默掉在地上的战术刀，用自己的丝质手帕仔细擦拭着刀身。
伊莎贝尔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，递给他一瓶矿泉水：“先洗把脸，血都快干了。”
凉水浇在脸上时，陈默听到了第一声脚步声。
那不是狼爪踩过落叶的细碎声响，而是皮靴碾过腐殖土的沉闷响声。
他猛地转过头，瞳孔在暮色中缩成了一条细线——二十米外的树影里，八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正呈扇形围拢过来，领口别着银色徽章，其中两人手里端着短管猎枪，枪口斜指着地面。
“保护伊莎贝尔。”陈默低声说道，同时把她拉到自己身后。
露西的战术刀己经滑入掌心，刀鞘撞在大腿上发出轻轻的响声；爱丽丝抄起裹着工兵铲的兽皮卷，指关节捏得发白；娜雅则歪了歪头，露出部落战士特有的狩猎式微笑，脚趾在腐叶里抠出浅浅的坑——这是她准备冲刺的前兆。
为首的那个人走到五步外站定，摘下了黑色口罩。
陈默的呼吸停顿了一下——对方左眉骨有道刀疤，从眉峰斜贯到颧骨，和雷诺集团安保主管档案里的照片分毫不差。
“陈先生。”刀疤男的声音就像砂纸摩擦金属，“我们老板想请您喝杯茶。”他身后的人同时向前迈了半步，猎枪保险打开的“咔嗒”声在树林里格外清晰。
伊莎贝尔的指甲掐进了陈默的掌心，但他却感觉到系统在发烫——不是危险预警，而是某种更复杂的情绪在涌动。
他盯着刀疤男领口的徽章，那是一枚交叉的齿轮，和怪物体内金属零件上的刻痕完美吻合。
“告诉你们老板。”陈默扯了扯沾血的领口，笑得像刚从猎场归来的狮子，“我赶时间。”他扫视了一眼众人紧绷的后背，又补充道，“不过……让他报上名字。”
刀疤男的手指在耳麦上按了按，突然笑了：“雷诺先生说，他的茶，凉了可不好喝。”
暮色完全笼罩了树林时，陈默听到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——那是他让露西提前停在三公里外的防弹商务车。
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邀请函，烫金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。
狼群的嚎叫声还在逼近，但更让他心跳加速的，是那些黑西装身后那片被暮色染成血红色的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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