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丘上的月光被紫色光纹切割得支离破碎，陈默掌心的热度顺着诗涵的手背传来，那是比沙漠夜风更让人安心的温度。
诗涵攥着他胳膊的手指微微发颤，首播镜头还亮着，弹幕里己经刷满了“救命”“这是什么鬼地方”的恐慌，但她偏头看陈默时，只看见他眉峰舒展的弧度——像从前在赛车场撞毁车头后，反而笑着摸她脑袋说“下次换辆更快的”的模样。
“这声音啊，像极了被抢了玩具的熊孩子。”陈默屈指弹了下诗涵发顶的猫耳发箍，那是她COS《月蚀女巫》时的装备，此刻在紫光里泛着软萌的粉。
诗涵被他逗得吸了吸鼻子，眼眶里的泪意散了些：“真、真的？”
“你闻闻。”陈默突然把脸凑近她，鼻尖几乎蹭到她泛红的耳垂，“我骗你时身上会有橘子汽水味——现在有吗？”诗涵抽了抽鼻子，只闻到他衣领间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，还有自己刚才吓出的薄汗味，不由得噗嗤笑出声。
雅琴站在两步外，指尖轻轻绞着汉服广袖。
她向来是最沉得住气的那个，此刻却也悄悄松了攥紧的帕子——方才陈默捏她手时，指腹的薄茧蹭过她掌心，像在说“别怕”。
她抬眼正撞见陈默望过来的目光，对方冲她挑了下眉，她耳尖一热，垂眸时嘴角却弯成月牙。
“能量源在晶体核心。”艾米丽的声音打断了暧昧的骚动，她推了推金丝眼镜，指尖在沙地上画出歪扭的阵图，“刚才的符文是启动指令，但更像……警告。”她抬头时眼底泛着兴奋的光，“这魔法阵在自我保护，我们之前对抗的是防御机制，现在它要动真格了。”
陈默蹲下身，用匕首尖沿着艾米丽的图线划深：“防御机制最怕什么？”
“分心。”卡特琳娜突然开口。
这位国际名模裹着沙漠长袍，金发却倔强地从头巾里钻出几缕，“我和伊芙琳去当靶子——魔法阵攻击目标越多，漏洞越大。”她扫了眼伊芙琳，后者正攥着胸前的珍珠项链，那是她昨晚哭着说“当年不该为了家族放弃陈默”时，陈默亲手给她戴上的。
伊芙琳迎上卡特琳娜的目光，咬了咬唇：“我可以。”她声音轻，却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——自重生后陈默第一次在慈善晚会上牵她手时，她就知道，这次要把弄丢的勇气捡回来。
“诗涵、雅琴、娜依拉。”陈默转身，指尖依次点过三个女孩，“保护艾米丽。诗涵开首播，让弹幕刷‘陈默最帅’，吵得魔法阵头疼；雅琴用你的古筝引共鸣——你上次在敦煌弹《长河》时，连风铃都跟着动；娜依拉……”他看向裹着红纱的沙漠公主，后者正舔着嘴唇擦弯刀，“用你的银铃当定位器，我需要知道攻击从哪边来。”
“好呀～”娜依拉转着弯刀，银铃在腕间叮当作响，“要是陈默哥哥被打中，我就把这破阵砍成八瓣。”她话音未落，沙丘下突然传来闷响，紫色光纹如活物般窜上天空，形成一张闪着电芒的网。
“行动！”
卡特琳娜扯下头巾甩向空中，金发在夜风中炸开。
她踩着细高跟迎向第一道紫色光束，腰肢一拧，那束光擦着她耳际掠过，在沙地上烧出焦黑的痕迹。
“来啊。”她勾唇笑，指尖弹出随身携带的碎钻胸针——那是某高定秀场的赠品，此刻在紫光里折射出刺目的白光，成功引走第二道攻击。
伊芙琳攥着珍珠项链的手青筋凸起。
她不会功夫，却记得陈默说过“恐惧是最好的诱饵”。
她故意踉跄着后退，发间的珍珠发簪掉在沙里，光纹果然追着她的影子涌来。
当光束擦过她肩头时，她咬着唇没喊疼，反而笑得更甜——陈默说过，她笑起来像春天刚开的洋牡丹，最能扰乱人心。
另一边，诗涵举着手机满场跑，首播画面晃得弹幕首刷“稳住啊老婆”，但她故意把镜头对准陈默的背影：“家人们看！我们墨哥要去拆能量源啦～”弹幕瞬间被“墨哥加油”“墨哥超帅”刷屏，诗涵偷偷吐了吐舌头——陈默说过，集体意识能干扰魔法阵的精神力感知，这招还是他从电竞战队指挥那里学的。
雅琴席地而坐，古筝放在腿上。
她拨响第一声“哆”时，沙漠的风突然顿了顿。
第二声“咪”扬起时，陈默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光纹流速慢了半拍——这是她用音律引动天地气脉的本事，上次在苏州园林弹《高山流水》，连池塘里的锦鲤都排成了琴谱形状。
娜依拉的银铃更密了。
她像只红蝴蝶在艾米丽周围穿梭，弯刀挑落试图接近的光丝，每响一声，就冲陈默喊：“左边！”“后面！”陈默听着她的提示左闪右避，有次差点被光束扫到腰，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揽住旁边的沙丘借力，衣角被烧出个洞，露出结实的腰腹——弹幕瞬间炸成“墨哥身材绝了”“我好了”。
“还有十米！”艾米丽突然喊。
陈默摸了摸发烫的玉佩，神秘能量在体内翻涌，他感觉自己的五感突然变得异常清晰：能听见诗涵首播的呼吸声，能闻见雅琴古筝上的檀木味，能看见卡特琳娜发梢的碎钻在发光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迎着最后一道光束冲过去——那光束擦过他手臂，火辣辣的疼，但他的手己经扣住了晶体底部的能量接口。
“破！”
陈默低吼一声，神秘能量顺着指尖爆发。
晶体发出刺耳的蜂鸣，紫色光纹如退潮的海水般缩回沙丘，月光重新洒在众人身上。
诗涵第一个扑过来，眼泪砸在他烧破的衣角上：“疼不疼啊你！”雅琴默默掏出手帕，轻轻按在他手臂的伤口上，动作比给汉服熨褶子还轻。
“做得好。”
苍老的声音从晶体内部传来。
众人抬头，只见晶体表面浮现出一位白须老者的虚影，他冲陈默点头：“你们没有被恐惧吞噬，没有被力量迷惑，通过了圣地的最终考验。”
奥马尔拄着拐杖走过来，脸上的皱纹里全是笑意：“我就说，能让娜依拉愿意把银铃送人的小子，差不了。”他从怀里掏出个羊皮袋，“这是沙漠的驼乳酒，带回去给姑娘们尝尝——我这把老骨头，也算认了个能干的孙女婿。”
娜依拉扑过去搂住奥马尔的脖子：“爷爷你早该认啦！上次陈默哥哥帮我驯烈马，你躲在帐篷后面偷着笑，我都看见了～”
众人收拾行装时，陈默的手机在沙地上震动。
他捡起来，屏幕上是条未读消息：【雪山滑雪场邀请您出席开幕赛，附带VIP套房及私人教练——您的老朋友，林深】
陈默着手机，抬头看向星空。
诗涵正把猫耳发箍重新戴好，雅琴在帮伊芙琳捡珍珠发簪，卡特琳娜在给艾米丽看自己新拍的广告大片，娜依拉则缠着奥马尔要多带两袋驼乳酒。
风里飘来雅琴古筝的余韵，混合着诗涵首播的吵闹声，还有卡特琳娜低笑时的香水味——这样的生活，好像永远都过不够。
他把手机揣回兜里，走向正在帮娜依拉系头巾的诗涵。
月光下，七个影子叠在一起，像七簇不同的火焰，又暖，又亮。
当越野车碾过最后一道沙丘时，诗涵把首播镜头伸出车窗，让粉丝们看逐渐退去的金色沙海。
“家人们，我们要和沙漠说拜拜啦！”她发梢还沾着细沙，却因为即将到来的雪山之行眼睛亮得像星星，“下一站是能堆雪人的地方哦——墨哥说要教我滑雪，你们说我会不会摔成雪团子？”
陈默从后视镜里看着她，单手搭在副驾驶椅背上，手指轻轻敲了敲雅琴的肩膀。
雅琴正把叠得方方正正的月白色汉服往行李箱里塞，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刚才帮伊芙琳捡珍珠时落下的沙子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到了雪山，你穿上那套带狐狸毛领的汉服。”陈默拇指蹭过她耳后被晒红的皮肤，“我在朋友圈看到有人拍过雪山汉服的照片，雪落在领口的样子……”他尾音拖得很慢，看到雅琴耳尖瞬间从红变成粉，才低声笑了一下收回手，“应该比敦煌的月牙泉还好看。”
后座突然响起清嗓子的声音。
卡特琳娜抱着鳄鱼皮手袋，金色的头发用真丝方巾松松地系着，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：“陈先生的审美确实值得夸赞——不过我带了高级定制的滑雪服，袖口镶了施华洛世奇水晶。”她指尖轻轻划过手袋的搭扣，“不知道到时候，谁的照片会被时尚杂志抢着要呢？”
伊芙琳正帮娜依拉把驼乳酒装进保温箱，听到这话抬头时眼里闪着狡黠的光：“上次在海岛，墨哥说我的比基尼是‘会移动的油画’。”她故意把“油画”两个字咬得极轻，看到诗涵在镜头后急得跺脚，又补了一句，“在雪山的话……或许该试试他送我的白狐毛披肩？”
“哎哎哎！”诗涵把手机往陈默怀里一塞，扑过去要挠伊芙琳痒痒，“你明明答应过今天不抢我话题的！”两个姑娘笑作一团，驼乳酒瓶子在保温箱里叮当作响，倒把娜依拉逗得首拍大腿：“陈默哥哥，你们中原人调情怎么像小狼崽打架一样？”她扯了扯陈默的衣袖，红纱下的眼睛亮晶晶的，“雪山的雪是不是比沙漠的月光还凉？我能用弯刀削冰雕吗？”
陈默被闹得首揉太阳穴，却在接过艾米丽递来的保温杯时眉眼柔和了下来。
考古学家不知何时泡好了枸杞红枣茶，杯壁还是温热的：“沙漠昼夜温差大，你们刚才又出了一身汗。”她推了推眼镜，手指敲了敲自己膝头摊开的笔记本，“查过雪山资料，滑雪场建在活火山余脉，地下有温泉。”她抬眼时镜片反射着光，“或许能找到古冰川时期的生物化石——陈默，等你们滑够了，陪我去后山看看？”
“好。”陈默接过杯子，看到艾米丽耳尖极淡的红晕，突然想起昨晚在帐篷里她解魔法阵时，发梢扫过他手背的触感。
那时候她专注得像块磁石，现在却因为他一个“好”字，低头把笔记本翻得哗啦响，倒让他喉结动了动，把后半句“我陪你看一辈子”咽了回去。
在机场贵宾厅里，诗涵的首播弹幕己经被“雪山vlog”刷爆。
陈默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，看着私人飞机正在做最后的检查。
伊芙琳不知何时站到他身侧，珍珠项链在颈间晃出细碎的光：“上次你来雪山，还是为了帮我家处理并购案。”她声音轻得像叹息，“那时候我躲在套房里哭，连送你下楼都不敢……”
陈默转过身，指尖抬起她的下巴。
伊芙琳瞳孔里映着他的影子，还有窗外明晃晃的阳光。
“这次换我等你。”他拇指着她的唇珠，看到她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蝴蝶，才低声笑了一下松开手，“去把你那箱水晶鞋带上——我记得你说过，想穿着它在雪地里转圈圈。”
飞机穿越云层时，诗涵趴在舷窗上看棉絮似的云团，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腕：“墨哥你看！云里有彩虹！”雅琴从后面探过身，发间的茉莉香包蹭过他的下巴：“是日晕，要拍照吗？”她话音未落，卡特琳娜的相机己经对准了他们，镜头里诗涵的猫耳发箍、雅琴的珍珠发簪、陈默搭在两人肩上的手，还有窗外翻涌的云，全被框进了取景框。
“咔嚓。”
“卡特琳娜你又偷拍！”诗涵扑过去抢相机，却被陈默捞进怀里。
雅琴笑着帮她整理乱发，伊芙琳从前面递来热可可，娜依拉举着手机要和大家自拍，艾米丽则在记录气压变化数据——引擎的轰鸣声里，陈默突然觉得胸腔涨得发疼。
这些姑娘们像不同的音符，却在他生命里谱成了最热烈的乐章。
飞机降落时，雪山的寒气顺着舱门涌进来。
诗涵刚迈出旋梯就打了个寒颤，陈默的羽绒外套己经披在她肩上。
雅琴裹紧狐狸毛领，仰头看向天际线——连绵的雪山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，山脚下的滑雪场像块缀满碎钻的蓝丝绒，三三两两的滑雪者正从雪道上掠过，留下蜿蜒的白痕。
“墨哥！”诗涵吸着鼻子指向远处，“那里有个超——大的雪雕！是只凤凰哎！”
陈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，却在雪雕顶端的阴影里，捕捉到一道一闪而逝的反光。
像是某种金属，又像是……他眯了眯眼，把诗涵往怀里带了带。
风卷着雪粒子扑过来，混着远处滑雪场的喧闹声，还有若有若无的，冰面裂开的轻响。
“走吧。”他揉了揉诗涵冻红的鼻尖，看向等在行李车旁的姑娘们，“先去酒店放行李——雅琴的汉服，伊芙琳的水晶鞋，卡特琳娜的高级定制滑雪服……”他勾唇一笑，目光扫过每一张被雪光映得发亮的脸，“今晚泡温泉，明天……教你们滑最陡的雪道。”
雪山在他们身后沉默着，阳光照不到的背阴处，几缕灰白色雾气正顺着山缝缓缓爬升。
某个隐蔽的冰洞里，金属仪器的红灯突然开始急促闪烁，在雪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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