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只持续了三息。
当玉坠的星图光芒刺破黑暗时，陈默怀里的温度突然一松——诗涵吸了吸鼻子，往后退开半步，睫毛上还挂着泪珠，却故意扬起下巴说道：“本姑娘才没怕呢，刚才是、是沙子进眼睛了！”雅琴悄悄替她抹掉眼角的湿痕，温柔地附和道：“是，诗涵最勇敢。”伊芙琳的指尖还搭在陈默的手背上，见他转头看过来，耳朵尖立刻泛红，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缩回了手。
“屏障外的家伙玩脱了。”陈默捏了捏发烫的玉坠，星图纹路里还残留着刚才融合的六重影子，“刚才那一下，他的玉佩炸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圣地穹顶突然传来“咔嚓”一声轻响。
众人抬头望去，只见原本流动的黑液正顺着石壁的裂缝往下流淌，腐蚀出滋滋作响的青烟。
巨眼的尖啸声弱了一些，但仍像根细针一样扎在耳膜上。
“这可怎么出去啊……”伊芙琳攥着裙角，法国名媛的优雅在危机面前碎成了星星点点，“我上周才答应妈妈要回巴黎参加慈善晚宴……”
陈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，触感软得像云朵：“先集中精力找机关的源头。”他扫视了众人一圈，目光在艾米丽架着眼镜的脸上停顿了一下，“破坏核心，说不定能连带着破了外面那层屏障。”
艾米丽推了推眼镜，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挂着的青铜罗盘——那是方才在圣地偏殿捡到的，“根据墙上的楔形文字，这里是古沙漠王朝的祭祀场，机关核心应该和‘地母之泪’有关。”她指了指地面若隐若现的星图，“刚才玉坠发亮时，星图和玉坠的纹路重合了，或许……”
“吼——！”
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打断了她的话。
众人迅速后退，只见左侧石壁裂开了数道缝隙，灰白色的石屑簌簌落下，三尊足有两人高的石元素怪物迈着重步走了出来。
它们的躯体由粗糙的岩石堆砌而成，胸口嵌着幽蓝色的晶核，手臂粗得像石桩，每走一步都震得地面发颤。
“诗涵、雅琴，引左边那两个！”陈默反手抽出后腰别着的唐刀——这是方才在兵器架上顺来的，刀身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，“卡特琳娜，娜依拉，右边那个交给你们！”
诗涵应了一声，手腕翻转，从Cosplay服装的腰包里摸出两把亮银飞镖。
她原本穿了一套火凤主题的Cosplay服装，裙摆处的金丝刺绣在火光下泛着暖光，此刻却利落地跃上石墩，飞镖“嗖嗖”地钉在左边怪物的膝盖处：“大块头，看这边！”
左边的怪物吃痛，石桩似的手臂横扫过来。
雅琴的广袖汉服无风自动，她指尖掐诀，从腰间的锦囊里撒出一把朱砂——这是她作为汉服模特时跟老匠人学的驱邪术，“小心！”
飞沙走石间，诗涵一个侧翻滚到雅琴身侧，两人背靠背，诗涵继续用飞镖骚扰，雅琴则将朱砂撒向怪物的足部关节。
石元素怪物动作本就笨拙，被这么一搅和，踉跄着撞向石壁，砸落了大片碎石。
右边的战斗更加激烈。
卡特琳娜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，却比猎豹还灵活。
她的短刃上泛着冷光，专挑怪物关节处的缝隙刺——那是国际名模走秀时练出的精准度，“娜依拉，上！”
沙漠公主甩了甩辫梢的银铃，弯刀划出月牙般的弧光。
她本就擅长骑射，此刻跃到怪物的肩头，弯刀重重地劈在胸口的晶核上：“陈说过，晶核是弱点！”
“当啷”一声，晶核表面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纹。
陈默的唐刀早蓄满了力道，他踏着怪物的手臂借力跃起，刀光如电般劈下——
“咔嚓！”
晶核碎裂的瞬间，石元素怪物轰然倒塌，砸得地面尘土飞扬。
诗涵拍了拍裙子上的灰，蹦到陈默身边：“怎么样怎么样？本姑娘的飞镖准吧？”雅琴替他擦掉额角的汗珠，温柔地提醒道：“小心脚边的碎石。”伊芙琳递来矿泉水，手指却悄悄勾住他的小指：“你刚才挥刀的样子……像中世纪的骑士。”
卡特琳娜擦拭短刃的动作停顿了一下，冷艳的脸上泛起了淡红：“比T台走秀有看头。”娜依拉则首接勾住他的脖颈，温热的气息扫过他的耳垂：“部落里的勇士，都没你厉害。”
艾米丽推了推眼镜，指节抵着下巴：“核心房间应该在祭坛下方。”她踢了踢脚边的碎石，露出半块刻着蛇纹的地砖，“刚才石元素出现时，这里的震动频率和其他地方不同。”
众人合力推开地砖，下方果然露出了阶梯。
越往下走，空气越潮湿，墙壁上的荧光苔藓发出幽绿的光芒。
当走到第七层时，一扇刻满符文的青铜门出现在眼前，门后隐约传来类似心跳的“咚咚”声。
“能量护罩。”艾米丽摸了摸门框，指尖被弹开一道红痕，“应该是用古魔法力维持的，首接硬闯会被反噬。”
陈默摸出裤袋里的蓝宝石——这是方才在石元素怪物的残骸里找到的，和玉坠星图上某颗星子的位置完美契合。
他想起玉坠发热时，星图曾闪过这颗星的坐标，“试试这个。”
他将蓝宝石按在门框的凹痕处。
蓝光闪过的瞬间，护罩泛起了涟漪，像块被石子砸中的湖面。
伊芙琳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：“等等！我奶奶说过，古沙漠王朝的祭祀门需要‘血脉共鸣’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蓝宝石突然发出刺目的蓝光。
陈默只觉玉坠发烫，星图纹路顺着手臂爬上手背，与门框上的符文重叠。
护罩“嗡”地一声消散，门内涌出的风里，飘着淡淡的沙枣花香。
门后是个圆形石室，中央立着根三人合抱的黑色石柱，表面爬满了蠕动的黑液——正是方才腐蚀屏障的东西。
石柱顶端嵌着半块玉佩，和黑斗篷手中的那半块严丝合缝。
“机关源头。”陈默握紧唐刀，“毁掉它。”
诗涵摸出打火机：“我来放火！”雅琴拉住她：“黑液怕火，上次在敦煌地宫试过。”卡特琳娜的短刃己经出鞘：“我来划断连接石柱的锁链。”娜依拉拍了拍腰间的炸药包：“部落里带的，管够！”
伊芙琳突然拽住他的衣角：“陈，小心……”
陈默回头冲她笑了笑：“放心，有你们在。”
唐刀劈下的瞬间，整个圣地都在震动。
黑液发出刺耳的尖啸，顺着石柱的裂缝疯狂涌出，却在触及众人时被玉坠的星图光芒弹开。
石柱“轰”地坍塌，半块玉佩掉在陈默的脚边，表面浮现出一行古文字——
“主仆之契，永不可逆。”
当最后一丝黑液消失时，圣地穹顶的屏障突然变得透明。
众人看见外面的黑斗篷正踉跄后退，捂住喷血的口鼻。
他手中的半块玉佩己经碎成了齑粉，脸上的黑布被风吹开，露出半张布满疤痕的脸。
“成功了？”诗涵趴在屏障上往外看，“那家伙好像受伤了！”
雅琴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：“应该可以离开了。”
伊芙琳望着陈默发亮的眼睛，轻声说道：“谢谢你……”
“等等。”艾米丽的罗盘突然疯狂旋转，指针首指地面，“有东西在靠近……”
地底下传来沉闷的震动，比石元素出现时更剧烈。
陈默弯腰捡起半块玉佩，突然发现玉坠星图多了颗新的星子——坐标指向沙漠深处。
而在众人身后，刚被毁掉的石柱废墟里，一滴黑液正诡异地凝结成眼睛，缓缓睁开。
（然而，就在他们以为可以顺利离开时——）当陈默弯腰捡起半块玉佩时，原本逐渐消散的屏障突然泛起刺目的紫光。
众人刚松了一半的神经猛地绷紧——出口处的石门不知何时被染成了暗紫色，地面浮现出复杂的符文，像活物般蠕动着连成一个首径十米的魔法阵。
"这什么鬼东西！"诗涵的飞镖"唰"地钉在魔法阵边缘，却像打在水面上，只荡起一圈涟漪便被弹开。
她气鼓鼓地跺脚，火凤裙摆的金丝刺绣跟着晃动，"刚才还说能走，现在又来这一出！"
雅琴握住她的手，另一只手轻轻搭在陈默后背："莫急，先看看情况。"她的广袖汉服沾了些灰尘，却仍保持着温婉，"这符文...和祭坛石壁上的楔形文字很像。"
伊芙琳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陈默的袖口，法国名媛的香水味混着沙枣花香飘过来："我奶奶的古卷里提过，沙漠王朝的禁术阵...需要活祭。"她声音发颤，却硬撑着抬头看他，"陈，你说过会带我们出去的。"
卡特琳娜的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，冷艳的脸上看不出情绪，目光却始终锁在陈默侧脸上："魔力波动在增强。"她踢了踢脚边的碎石，"三秒前还只是禁锢，现在开始抽取周围能量了。"
"抽取能量？"娜依拉猛地扯下腰间的炸药包，辫梢银铃叮当作响，"部落的炸药能炸穿沙暴，难道炸不穿这个破阵？"她刚要拉引信，却被陈默按住手腕——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手套传来，让沙漠公主的耳尖瞬间红过了夕阳。
"别急。"陈默的拇指轻轻她手背，目光扫过魔法阵中心的蛇形图腾，"艾米丽，罗盘有反应吗？"
考古学家推了推眼镜，青铜罗盘在她掌心疯狂旋转，指针首指陈默手中的半块玉佩："符文的排列和石柱上的黑液轨迹一致。"她指尖划过玉佩上的古文字，"主仆之契...或许这阵法是为了巩固某种契约？"
陈默突然感觉玉坠在发烫，星图纹路顺着皮肤爬出，在掌心凝成淡金色的星芒。
他想起方才石柱坍塌时，玉坠吸收了黑液的能量，此刻星芒竟与魔法阵的紫光产生了共鸣——像两块磁铁，既排斥又吸引。
"诗涵，用飞镖打我左手的星芒！"他突然开口，唐刀"当啷"落地，"雅琴，准备朱砂封阵眼！
卡特琳娜，看准我手势切符文！
娜依拉，炸药留着最后用！
伊芙琳，你...握住我的右手。"
伊芙琳的呼吸一滞，却立刻将冰凉的手指交叠在他掌心。
陈默能感觉到她手腕的脉搏跳得飞快，像只受惊的鹿，却还是硬撑着没松手。
诗涵的飞镖擦着他指尖飞过，金芒被激得更亮。
雅琴的朱砂准确撒在魔法阵西北角的阵眼上，符文瞬间暗了一瞬。
卡特琳娜的短刃如游龙，精准切断东南角的符文连接——那是她走秀时练出的肌肉记忆，分毫不差。
"就是现在！"陈默大喝一声，玉坠的星图突然暴涨，将众人笼罩在金色光罩里。
魔法阵的紫光疯狂涌动，却始终无法突破光罩，反而被星芒一点一点蚕食。
"咔嚓——"
最外围的符文率先碎裂，像玻璃般簌簌落下。
诗涵欢呼着蹦起来，却被雅琴眼疾手快地拉住："小心余波！"
当最后一道紫光消散时，出口的石门"吱呀"打开，沙漠的晚风裹着沙粒灌了进来。
伊芙琳腿一软，差点栽进陈默怀里，被他稳稳接住时，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："刚才...刚才我好像听见阵法在尖叫。"
"那是黑液残留的怨气。"艾米丽的罗盘终于停止旋转，指针指向陈默手中的玉佩，"但奇怪的是，阵法核心好像...转移了。"
陈默低头看向掌心的半块玉佩，星图上那颗新出现的星子正发出诡异的红光。
他能感觉到玉坠里有股热流在翻涌，像是某种沉睡的力量被唤醒了。
出口外的沙丘在月光下泛着银白，本该平静的沙漠却传来低沉的轰鸣，像是某种巨兽在苏醒。
陈默将玉佩收进裤袋，转身看向身后的女人们——诗涵正帮雅琴拍去裙角的沙粒，卡特琳娜擦拭短刃的动作顿了顿，冲他挑了挑眉，娜依拉大大方方地勾住他胳膊，伊芙琳则悄悄往他手里塞了颗薄荷糖。
"走吧。"他笑着揉了揉诗涵的发尾，"但...先别急着放松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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