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家早年在县城也算排的上名号,陈旭他爹在府城当了几年的小官,陈家也算风光,只是他爹死的早,陈旭又是个懒散性子,陈家全靠陈母一个人咬牙撑着。
她算是要强的,早年陈家还住在一个一进的院子里,后来搬到了小巷子里,首到袁清沅嫁进门后,在她的帮扶下,才住了回去。
陈家其实早就没落了,陈旭却因为少年时见过陈家的巅峰时期,骨子里看不上商贾的。
现在嘛,袁清沅和他和离后,陈家赔了不少嫁妆,连院子都住不起了。
袁清沅是一路打听过来的。
陈家现在住在麻柳巷里,有不少住户,地上的石板上还长着不少苔藓,一路过来,有大娘凑在一起嘀咕说话的,院里传来鸡鸭的叫声,还有小孩子在路上打闹,格外嘈杂。
冬至皱眉闻着不太好闻的味道,嫌弃道“陈家怎么住这儿来了?”
袁清沅目视前方道“他们只是从哪儿回哪去罢了”
“倒也是。如果不是老爷夫人心疼小姐,他们也住不起一进的院子”
冬至可没说假话。
陈旭老爹死了十来年了,陈家早就没落了,偏身陈旭还假清高看不上袁家,但嫁妆花的倒是毫不手软。
当初要不是…她怎么可能嫁给陈旭。
袁清沅穿的体面,身上的衣裙都是绣着精致的花样,还带着几个丫头婆子,一行人刚进巷子就被不少邻居打量。
他们都猜测这是谁家的亲戚。
袁清沅充耳不闻,冬至走到其中一家门口停住脚步“小姐,就是这里”
“敲门”
咚咚咚几声均匀的节奏。
院门被一个女子打开,女子较为丰腴,年纪比袁清沅大几岁,长得倒是还不错。
这就是陈旭的新妻子了。
袁清沅也是头一次见,只是微微讶异,便道“我找陈旭,他人呢,让他来见我”
“你是谁?”王月婵疑惑的看向来人,眼睛不由得打量起来。
冬至插话,看着王月婵皱眉道“我家小姐姓袁”
王月婵愣了愣,随即明白了。她脸上带上一抹恰到好处的笑,没阻拦,首言道“陈旭去了前头的茶馆,你们可以去那里寻他”
袁清沅意外看了她一眼,随后道了声“多谢”便带着人转身离开了。
王月婵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,只淡淡笑了笑,便关了院门。
这一看就是来算账的,她可识相了。
陈旭坐在茶馆窗边,左手一杯茶,右手一把扇子,慢悠悠的喝茶扇风,耳边听着说书人的故事,日子那叫一个美。
袁清沅走进来就看到的是这一幕,她冷然站定,不带什么感情的道“陈旭”
陈旭愣了一下,怎么还听到清沅的声音了呢。
随后脑子反应过来,回头望去,确实是袁清沅,他瞳孔都有些放大了,心里第一时间居然是有些高兴。
这段期间王月婵管他和管儿子一样,自从他拿了十几两出去被她发现后,剩下的全叫王月婵卷了去,喝茶都只能喝一百文一壶的,更别说去遛鸟斗蝈蝈了,只能缩在在这儿听一上午书。
王月婵管他越紧,他就越能想起来袁清沅的好来。
可不就是贱呢。
人还在的时候,他嫌弃,和离了,他又想起人家的好来了。
只能说上次丢了大脸,还是记性没吃够。
陈旭放下茶杯,起身,还不由得拍了拍袍子,才道“你怎么来了?”
袁清沅皱眉“我今天只问你,南星的事是不是你做的?”
陈旭眉头跳了跳,他笑意都敛了些,看向袁清沅道“好些时日不见,你见我居然就是问这个?”
“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,是不是你?”袁清沅让他打住。
“不是”陈旭道。
“陈旭,以前我只觉得你这人窝囊,在你娘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。现在居然连敢作敢当都没了,你还算人吗?”袁清沅道。
陈旭拧眉,听到袁清沅这样,他也没了什么耐心,指着茶馆大门道“如果你是来给我找不痛快的,那你赶紧走,我并不欢迎”
“陈旭!”袁清沅扬声怒了“你想报复就冲我来,你牵连无辜的人算什么?”
“无辜?”陈旭突然就火了,他脸上脖子瞬间通红“她无辜?!如果没有她挑拨离间,我们还是好好的一家,我和你,我们还和从前一样,一切都是好好的!都是她的错!”
袁清沅一巴掌扇过去。啪的一声脆响,茶馆里的说书人也停了下来,其他喝茶的人也都看向了新乐子。
说书哪有八卦香。
“好好的一家?你配提家这个字吗?”袁清沅看着她语气里是讥讽。
“明明是你!是你撒谎成性,是你卑鄙无耻,是你明明犯了错却想着把过错推给旁人。
你骗我三年,让我受尽白眼,怎么不想着家?我告诉你,就算没有南星,你的秘密也早晚被我发现,因为你陈旭,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大懦夫!现在像个男人一样认错都不敢,你恶不恶心?哦,对了,你确实不算男人,连孩子都生不了,你和太监有什么区别?”
“袁清沅!”他愤怒的怒吼,活像个丑陋的疯狗!
冬至看他这样,拿起手边没喝完的水杯,扬手就泼过去。
温热的茶水混着茶叶…顺着他的脸往下流,他整个人都哑火了。
冬至看向袁清沅,随后道“陈公子,给你消消火气!”
袁清沅笑了“做的不错”
随后她道“你以为害了南星就完事了?我给你两个选择。第一,你去县衙承认是你买通人诬告南星,把南星全须全尾的接出来。
第二,我把你弄进去。”
“你、做、梦”陈旭咬牙切齿道!
“那咱们就公堂见!”袁清沅道,随后转向听着八卦的众人“大家刚才也听到了,是他害了我朋友,有没有人想替我做去县衙做个证,必有重谢!”
“我我我,我来”有人忙道。
又有几人也凑上来说“我也可以小姐!”
银子不重要,他们主要想凑热闹。
陈旭看着袁清沅的背影,只觉得脑子里的弦噌的一声断了。
他举起手就要去拽她。
袁清沅和背后有眼睛一样,突然摔倒“啊”
“小姐!你居然推小姐!我给你拼了!”冬至立马气鼓鼓道。
懂她者,冬至也。
随后身后的一群丫头婆子呼啦一声一哄而上“不许你欺负我小姐!”
“小姐,老奴替你拼了!”
“你骗我小姐几年时光,现在还推人,我打死你”
这些丫头婆子们都是做粗活的,力气大的很,还专挑衣服底下打,一边嚷嚷,手上脚上都不带停的。
陈旭被结结实实揍了一顿,茶馆没有一个帮忙的。
等到最后,他趴在地上,身上疼的厉害,不知道谁给他肚子踹了一脚,还用针偷偷扎他屁股。
袁清沅一人发了一锭银子“大哥们,请你们喝茶”
“哎呀,我什么都没看到”
“我也是,今儿天气真好呢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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