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袁清沅走近铺子，这才不动声色的打量起来，哪怕有些柜子看着有些年头，但确是干净的。
可见主人是个爱整洁的。
窗户上还专门糊了明纸，药铺整体很亮堂。
当然这可是李南星每天做卫生的后果。
袁清沅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后院出来一个老者。
丫鬟冬至率先朝着两人行了一礼，才向着李南星开口“您就是小李大夫吧，我们是专门找您的”
李爷爷听到是找李南星的，便没出声，他也好奇，怎么来了贵人了，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听着。
李南星倒是意外，看着丫鬟一身细棉布的衣服，绣着花纹，头上还簪着几根银簪。
非富即贵啊，从哪儿听说的她。
“找我？”
“是的”袁清沅抬手取下头顶的帷帽，露出一张美人脸，鹅蛋脸，柳叶眉，一身素衣，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愁绪。
袁清沅主动道“是我阿弟推荐过来的，听说你可以治妇人病是吗？”
李南星点头“是的，冒昧问一句，您阿弟是？”
她脑海中滚了一圈，也没想起谁家非富即贵，难道是上次治过的陆家亲戚？
不对啊，陆家好像也不穿绸缎啊。
袁清沅看她疑惑，她嘴角扯起一抹笑道“他是你未婚夫婿的同窗”
李南星这才明白了，一时有些无奈的扶额笑了“这人怎么读书还给我招揽生意啊”
袁清沅倒是有些羡慕的看着她，她觉得他们感情好呢。
不像她。
李南星看到她兴致不高，便笑着转移了话题道“那这位小姐该怎么称呼？”
她的笑刚好，既不显得谄媚，也不会让人觉得冷淡。
倒像是冬日的暖阳，夏日的清风，让人格外舒服。
“我姓袁”
“好，袁小姐，我这边有内室，咱们去内室详谈吧”李南星主动伸手领路。
袁清沅和冬至倒是没想到还有内室，这倒是方便不少，两人也松了一口气。
…
内室里，袁清沅诉说了来意后，李南星点头看了袁清沅一眼开口道“好，袁小姐，我先诊一下脉”
袁清沅点头，伸手手来，她的肌肤莹润白皙，像是一块白玉。
李南星指尖轻按，细细感受脉像，随后蹙了蹙眉，又换了一只手诊完，这才皱眉道“袁小姐，你的脉象只是有些气血不足，不是大碍，按理说不至于无法成孕啊”
这一句话两人并不意外。
“是，我们看过其他大夫，也是这样说的，但还是怀不上，怀上以后还是保不住，其他大夫说是气血不足影响胎气稳固”冬至插嘴。
李南星眉头皱的更深了，她坦然道“气血不足是会影响，但仔细调理就可以了，这不是什么大事”李南星随后又斟酌着措辞“袁小姐，能否再说说，你平日身子还有哪些不适吗？月事呢，可否准确？”
袁清沅道“月事还算准，只是会腹痛，婆母说是我寒气太重，让我多喝姜汤”
李南星点头“你说你先前落过一次胎，当时可有异常？”
“当时晨起就觉得小腹坠痛，后来就见了红，婆母请了大夫来看，后来说是我走路太多，才动了胎气”袁清沅回忆着，一边说眉头也皱了起来。
“大夫可有说什么？你们当时没有人听到吗？”
冬至自责的插话“我是小姐的陪嫁，当时我在照顾小姐，并没有去听大夫的话…”
李南星大概猜到了，她坐首身子，首视着袁清沅“袁小姐大概也察觉到不对了吧”
“……”袁清沅沉默，手指不由得攥紧。
她婆母和丈夫联合起来骗她是吗…
李南星又道“这几年都是你为了求孕东奔西走，你丈夫看过大夫吗？”
袁清沅哑着声音开口道“没有…婆母只说我福薄，才害得家中无后……”
李南星指尖敲了敲桌子“袁小姐，怀孕并非你一人的事，若女子母体无碍，却屡次满孕或滑胎，那就是男人的问题了”
“不知道袁小姐有没有听过一种症状叫弱精”
两人都一脸懵。
李南星斟酌着开口“打个比方，男人生育就像播种子，种子质量好，那自然苗好，如果种子干瘪，那苗自然长不好，就是这个道理”
袁清沅皱眉，可对方…没问题啊。
她道“这怎么可能…”
李南星补充道“这和他平日的表现是不能混为一体的”
李南星看着对方沉默，冬至也在一旁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。
“如果你信我，不妨让你的丈夫也诊一次脉，不论是我，还是其他大夫”
冬至有些气愤道“当初诊了那么多大夫，为何他们不说”
袁清沅终于抬起头来，她语气里带低哑眼神里带着茫然“还能如何，不想招惹是非吧…若真是我丈夫的问题…那、那我该如何？”
“若是他肯诊脉，确认病因还能调理，若是他不愿意”李南星顿了顿随后道“袁小姐，女子在世，并非为了生育而活，你不仅是他的妻子，你也是你自己，要为自己而活”
“多谢你了，小李大夫”她起身，吐出一口浊气。“冬至，给小李大夫付钱”
“是”
随后袁清沅转身离去，背影带着一股决然。
袁清沅坐在马车里，她这一趟来的是值的，她不是没有往那方面想，可婆母只是一味的念叨她“福薄”“身子不争气”丈夫也叹气，总是安慰“在忍忍，总会有的”久而久之，连她自己都信了。
一碗一碗的苦药汤子喝下去，受了那么多冷眼，结果…根本不是她的问题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好，很好。
都合起伙来欺负她，骗她，那这日子也不用过了。
………
天刚蒙蒙亮，袁清沅就起身了，她梳洗好一切，她今日没戴帷帽，乌发高绾，一身绛紫色锦袍，眉眼气势冷然。
她想通了，男人而己，离了他她又不是活不了。
她袁家小姐，有的是钱财，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。
换一个就是了。
她坐在桌边，看着冬至端着早膳进来，对方一脸担忧。
“小姐…”
“冬至，你去叫几个护院来”袁清沅开口“要力气大的”
冬至一愣“要护院做什么？”
袁清沅抬眸，眼里都是冷然“绑人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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