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孩子总会有的?慕之珩,这话是说给你自己听的吧?”吴婧嘲讽着他,脸上厌恶的表情怎么也掩盖不住。
慕之珩的睫毛剧烈颤动,脚盆里的水泛起细碎涟漪。他缓缓抬起头,眼底猩红未褪,却比昨夜少了几分癫狂,多了抹近乎卑微的祈求:“婧婧,我只是……”话音戛然而止,喉结滚动着咽下未说出口的话。
次日清晨,吴婧被一阵清脆的鸟鸣惊醒。推开窗,发现铁艺栏杆上挂着个精致的鸟笼,雪白的鸽子正歪头打量着她。
楼下传来引擎轰鸣,慕之珩倚在黑色迈巴赫旁,西装领口歪斜,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,手里攥着袋鸽粮。
“听说……”他扬了扬袋子,喉结不安地滑动,“你以前说过喜欢鸽子的自由。”吴婧的指尖骤然收紧,记忆里某个被刻意掩埋的画面闪过,
——大学时代的社团活动,慕之珩曾偷偷把她画在明信片上的白鸽做成标本,却在告白失败后当着她的面撕碎。
接下来的日子,慕之珩像只笨拙的幼兽,用错了所有示好的方式。他让人搬空珠宝店,将璀璨的项链手链堆在床边,换来的却是吴婧冷脸将首饰盒扫落;他包下整座游乐园,旋转木马的灯光映着空荡荡的座椅,而吴婧始终把自己锁在卧室。
首到某个暴雨夜,吴婧发起高烧。意识模糊间,她感觉有人将她紧紧搂在怀里,滚烫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睡衣传来。
“婧婧别怕……”慕之珩的声音混着雨声,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,“我这就带你去医院,不会再让你疼……”
当吴婧在医院醒来时,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,她看见慕之珩蜷缩在折叠椅上,西装裤膝盖处沾着泥渍,胡茬爬满苍白的脸。
晨光穿透窗帘缝隙,在他眼下投出青灰阴影,而他攥着她输液管的手,即使睡着也不肯松开。
“慕之珩,”吴婧轻声唤他,声音因久未开口而沙哑,“你到底想要什么?”男人猛地惊醒,泛红的眼睛里盛满惊惶与欣喜,他跌跌撞撞扑到床边,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握住她的手:“我只要你……像以前那样看我。”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,一缕阳光落在吴婧手背,她望着这双曾沾满鲜血,此刻却颤抖着为她掖被角的手,忽然感到一阵钝痛。
或许,这场困局里,没有人是真正的赢家。而在爱恨交织的深渊里,他们早己分不清,彼此究竟是救赎,还是更深的沉沦。
就在两人僵持时,病房门被轻轻叩响,主治医生抱着病历夹走了进来。 “慕先生,吴小姐的术后恢复情况不容乐观。”
医生推了推眼镜,目光扫过吴婧苍白如纸的脸。“虽然手术很成功,但由于术前身体就处于长期应激状态,术后又没有得到充分休养,子宫壁薄得超出预期,再加上麻醉和手术带来的创伤,引发了严重的术后感染。”
他翻开病历,指了指检查数据,“如果不及时治疗,不仅会影响恢复,还可能导致永久性的生育损伤。”
吴婧攥紧被角,冷笑道:“看来老天爷都在帮我,彻底断了某些人的念想。”
话音刚落,慕之珩猛地抓住医生的手腕:“你说什么?永久性损伤?不可能!你们必须治好她!不管花多少钱,用什么药!”他的声音带着失控的颤抖,指甲几乎掐进医生的皮肉里。
医生皱眉挣脱,语气严肃:“慕先生,请冷静。现在最重要的是配合治疗,让吴小姐好好休息。”
临走前,他看了眼蜷缩在床角的吴婧,又意味深长地对慕之珩说:“有些伤害,不只是身体上的。”
病房重归寂静,慕之珩呆立在原地,眼神空洞得可怕。他缓缓走到床边,像怕惊醒什么似的跪了下来,伸手想触碰吴婧的手,却在半空僵住。
“婧婧,我……”他的声音破碎,“我只是想留住我们的孩子,我以为……”
吴婧别过脸,泪水无声滑落:“慕之珩,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。你只知道用你的方式把我困在身边,却不知道我早就被你杀死了。”
窗外惊雷炸响,暴雨倾盆而下,将慕之珩压抑的呜咽声,彻底淹没在雨声里。
暴雨敲打着窗棂,在玻璃上蜿蜒成扭曲的泪痕。慕之珩跪在床边,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,突然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砸向地面。
瓷片飞溅的瞬间,吴婧本能地瑟缩,却见他发疯似的徒手去捡碎片,鲜血顺着掌心滴落,在洁白的床单上晕开刺目的花。
“我错了……”他将带血的手按在吴婧小腹,滚烫的血透过布料渗进皮肤,“我用整个国家最好的医生,用最好的药,只要你能好起来……”
话音未落,门口突然传来骚动。几个黑衣手下举着医药箱冲进来,为首的医生捧着最新的CT片,脸色凝重:“慕先生,吴小姐的情况恶化了,必须立刻转院做清宫手术!”
吴婧突然剧烈咳嗽,指缝间渗出暗红血丝。慕之珩如遭雷击,浑身发抖着将她抱进怀里,却被吴婧用尽最后力气推开:“别碰我……”
她气若游丝,眼中恨意却灼人,“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?从你用脚镣锁住我的那天起,我们就都死了。”
窗外闪电劈开夜幕,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投在墙上,扭曲成两具破碎的傀儡。
慕之珩僵在原地,看着医护人员推着病床远去,终于崩溃地跪倒在满地狼藉中,嘶吼声混着雨声,震碎了走廊尽头悬挂的白鸽标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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