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欢意顾不上眼前人是何身份,出自本能的毫无章法的摸黑一顿拳打脚踢。
不知踢到何处,他吃痛“嘶”了一声。
随即,作乱的双腿被他膝盖压住,乱捶的拳头也被举过头顶,按得死死的。
她腿脚动不了,手也动不了。
凭她那点微薄力量,想要对抗一个男子,简首是痴人说梦。
陆欢意认命了,没再反抗挣扎,整个人便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,予取予求的躺在他身下。
但求少受罪,速战速决。
男人举止却没有再更进一步。
只俯在她上方,居高临下的欣赏她绝望的模样。
她脸色惨白失血,额间发鬓早己被冷汗浸透,浑身止不住的颤抖。
男人轻嗤了声。
片刻后,压在她双腿上的膝盖忽然松开,肩膀上的手也撤去。
……
陆欢意回过神来,男人己经离开了屋子。
她抬起被绑着的手,掀去蒙眼的黑布,眼前的景象令她愣住。
雕着日出祥云的沉香桌,桌上的红釉瓷瓶,以及她躺的这张木板床,再眼熟不过,都是她亲手挑选的。
这里,正是她去年购置的西合院,是她今晚准备来的地方!
她连滚带爬下床,利用方凳的棱边使劲摩擦腕上的绑绳。
费了不少力气,终于磨破松解了绳子,双腕得以解脱,立刻去把地上的外衣捡起来穿上。
所以,那男人真的走了?
算是逃脱了一劫吗?
陆欢意身子在圈椅上,整个屋子里都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声。
那人究竟是谁。
目的为何?
不知枯坐了多久,屋门突然被敲响。
很寻常的动静,陆欢意却吓得一个激灵,僵着脖子扭头去看。
敲门之人的身影倒映在门上,看起来是个姑娘,并不高大。
陆欢意把绳子踢去了床底下,再环视这间屋子。
屋子里除了桌上的那壶清酒和见底的白玉杯,并没有男人来过的痕迹。
她走过去拉开门。
门外站着的是位姑娘,生得花容月貌,风姿绰约,一袭海天霞色锦绣罗裙,垂云髻上点缀着不少名贵珠翠,手提一盏九瓣莲花灯。
这身行头价值不斐,一看就不是平民百姓用得起的,就连陆欢意也没有质地那么好的赤金嵌玉镯。
姑娘察觉到陆欢意的视线停留在她的玉镯上,笑着说:“姐姐喜欢这个?这个是郎君送我的。”
哪个郎君?
陆欢意道:“姑娘贵姓?”
径首问名或许有些冒昧,可长安城就那么大,只要知晓姓氏,便能猜出大概哪家的姑娘。
姑娘冲她莞尔一笑:“姐姐,我是柳静姝。”
原来是那青楼花魁,周寅的心上人。
陆欢意立刻把脑海里对她容貌的惊叹都憋了回去,此刻再看她,又觉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碍眼了。
陆欢意面无表情的说:“怎么找这儿来了?”
柳静姝说:“郎君听说你连夜离开周府,心生不悦,我不想见郎君忧心,便想来劝解姐姐。”
说是劝解,她眉眼间无不是得意之色。
她是急着耀武扬威来了。
陆欢意见她要往前走,冷声道:“我这人爱干净,离我远点。”
倒不是故意要刺她,陆欢意自认思想迂腐,比不得周寅大胆,她不嫌弃路边的乞丐,偏偏就是忌讳青楼出来的人。
柳静姝面上愠色一闪而过,很快敛了去,故作委屈道:“姐姐是在生我的气吗?可是郎君他非要日日缠着我,不肯来寻姐姐,我也没法子。”
陆欢意觉得她身上的脂粉香气刺鼻得很,闻着恶心。
“别叫我姐姐,我的妹妹可没有去青楼当过花魁。”
陆家如今虽然落魄,但再不济,家中庶妹都是知书达理的。
柳静姝勾起唇角,笑得放肆:“当不当我姐姐,这可由不得你,郎君说了算。”
说罢,柳静姝还揉了揉腰,生怕旁人瞧不出她腰疼。
“日日跟郎君处在一块儿,我实在受不住,巴不得他能宿姐姐这儿,好叫我歇一歇呢。”
陆欢意冷笑:“你干这一行的,哪里有受不住的道理,怎么还抱怨起来了。”
柳静姝扶了扶发簪。
“大抵是有人心疼,我便矫情了。郎君舍不得我干这行,却凑不够为我赎身的银两,你猜他后来是怎么……”
“不猜,”陆欢意平静的说,“我对你们相爱的细枝末节不感兴趣,你若是非得一吐为快,不如去茶馆里,买通那说书先生,让他替你宣扬宣扬。”
话落,陆欢意将门砰得一声用力阖上。
她背靠着门,轻轻叹息。
关重了,下回可得关轻点,门也经不起折腾。
她等柳静姝走,没等到,等来外头一声雷霆暴呵。
“陆欢意!你滚出来!”
是周寅。
闻声便知他好大的火气。
有些事总归要面对的,他既然来了,也好。
陆欢意再次打开门。
不知何故柳静姝竟抹起了眼泪,哭得花枝乱颤倚靠在周寅怀里。
周寅搂抱着女子,轻声安抚着她。
见陆欢意出来,周寅怒不可遏道:“你对静姝说了什么刻薄话?”
陆欢意欲开口为自己辩解,又觉是惘然之举。
他心偏了,是绝不会相信她向着她的。
柳静姝抽泣道:“姐姐,我是想着别因我的事,影响姐姐与郎君的情谊,我是来同姐姐解释的。姐姐为何要这样羞辱我?”
周寅欣慰于她的懂事,哄着她说:“我早便说了,你不必拿热脸去贴冷屁股,有我在,她不能动你分毫。”
陆欢意看着这郎情妾意的一幕,心中荒凉如水。
看了会儿后,她将怀里的和离书拿出来,递到周寅面前。
周寅不由分说,一巴掌把纸张从她手中打落,厉声道:“往后府里出账的事都交给静姝,你不必再管。”
以往偶尔有些出账的字据要交给他用印,他理所当然认为这纸上也是那么回事。
柳静姝在他怀里,错愕又感动的看着他,泪珠在眼眸里打转,将落不落。
“可是我不会……”
周寅温声说:“我教你便是,你那么聪明,一学便会。”
陆欢意瞧着这两人浓情蜜意,恨不得当着她面亲在一处,只觉得荒谬。
也怪她眼瞎,当初竟然没有看出那诉衷情的书信中,字里行间的虚情假意。
“周寅,我们和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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